【传统文化进机关】儒家故事丨子夏:西河讲学
发布日期: 2023- 04- 26 10: 57 信息来源: 孔子研究院 浏览次数: 字体:【

据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载:“孔子既没,子夏居西河教授,为魏文侯师。”意思是说,孔子去世后,子夏到魏国的西河设帐讲学,教授生徒,甚至还成为了魏文侯的老师。《礼记·檀弓》篇记载,曾子对子夏说,“吾与汝事夫子于洙、泗之间,(汝)退而老于西河之上。”这是子夏退老于西河最早的记载。在孔子众弟子中,第一个把孔子思想发扬光大并对当时的社会政治发生重要影响的,就是“退而老于西河之上”的子夏。因为子夏在西河讲学期间整理儒家经典,传播儒家文化,广收弟子并得到魏文侯的支持,形成了以子夏为首的西河学派,不仅对魏国初期的变法改革起了积极的作用,更是开三晋儒学之先河。自宋代以来,对于子夏移居西河的时间问题和西河的具体地理位置,一直存在争议,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子夏西河讲学这一史实的考寻。

子夏作为孔子晚年的得意门生,才思敏捷,以“文学”著称。子夏为学时,因常有独到见解而得到孔子的赞许,例如有一天子夏问孔子:《诗经》中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为绚兮”一句应该如何解释?子夏所问的这三句诗,本来是说一个女子笑得很好看,眼睛顾盼生姿,那么朴实,却又那么漂亮,是为什么呢?孔子回答他说:“绘事后素”。意思就是说,要想画出一张好画来,先得有一张洁白坚韧的底子在那儿放着;洁白坚韧的底子在先,绘画这件事在后,所以说,“绘事后素”。孔子强调了底子的重要,他揭示了两件事之间,哪件事在先,哪件事在后。子夏立即得出“礼后乎”(即礼乐产生在仁义之后)的结论,孔子赞曰:“起予者,商也!始可以言《诗》已矣。”孔子的理想是“克己复礼”,这个“礼”指的自然是周礼。孔子以五色之“素”喻五性之“礼”,强调“礼”的基本核心地位,其余则在“礼之后”。子夏“礼后乎”一语点出了孔子所倡儒学之精髓,令人顿时茅塞顿开,实在堪称经典。子夏才气过人,《论语》中保留了他的许多著名的格言,如:“博学而笃志,切问而近思,仁在其中矣”;“百工居其肆以成其言,君子学以致其道”;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等等。

关于子夏西河讲学的盛况,文献多有涉及。除了上面的资料外,《史记·魏世家》载,“文侯受子夏经艺,由此得誉于诸侯。”司马光所撰《资治通鉴》载,“文侯以卜子夏为师,四方贤士多归之。”从史料中所记的西河之民甚至怀疑子夏就是孔夫子,可以看出当时子夏在西河的影响有多么巨大。子夏行教于西河,治学严谨,敢于质疑经史之谬误。曾听人言史志曰:“晋师伐秦,三豕渡河。”子夏说:“‘三豕’应为‘己亥’之笔误。”读史志者问诸晋史,果然是“己亥”之误。也正因为子夏有这样的才学,才使得从学者众,门下人才辈出。如田子方、段干木、李悝、吴起、禽滑厘、商鞅之属,皆受业于子夏,而荀子、李斯、韩非等也俱是其隔代再传弟子。西河学派既传授儒家经典“六艺”,也是法家政术思想的先驱。子夏之儒培养的是经世济用之儒,大量地充斥到各国的官僚系统中,几乎成为当时最有影响力的儒学流派。

西河讲学的另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子夏对儒家典籍的整理和传习。子夏作为孔门弟子中以“文学”著称的弟子,对古代文献的熟悉程度自不必言。有学者认为六经“诸儒学者皆不传,无从考其家法,可考者,惟卜氏子夏”(皮锡瑞《经学历史》)。由此可见子夏对于儒家经典的传习功劳甚巨。恰如李学勤先生所说,“子夏在孔子身后,教经艺于西河,为魏文侯师,对六经的流传贡献甚大。”从文献资料所反映的情况来看,魏文侯奉子夏为师,很可能只是其礼贤下士的一种姿态,子夏所获得的也只是一个尊贵的虚职。这种虚职带来的“虚名”并没有改变子夏的生活方式及其生存状态。从身份和职业上来说,他仍然只是一位以西河为中心,游走于诸侯国间,宣扬先王之义,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教授弟子的儒者,主要贡献还是在于讲学传经。

汉代以来,学者大多认为,儒家的经学最初主要是从子夏一系传授下来的,如东汉徐防说过:“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,定自孔子;发明章句,始自子夏。”这里就认为,“六经”中的大部分是来自子夏的传授,子夏与六经关系密切。诚如后人所说,“孔子弟子,惟子夏于诸经独有书。”其他弟子虽通六艺,但在后来接续孔子事业,并以经书从事教育、传授弟子的,子夏可谓最为突出。子夏通于各经,但明显有所侧重。子夏于《尚书》就没能窥其精髓,即所谓“未为精微”;子夏于礼学,也仅仅长于丧服古礼。但子夏于《诗》《乐》之学、于《春秋》微言大义、于孔子所见的《易》学之理,尤其见解独到。如果没有子夏的传经功劳,汉代经学的复兴就很难成为可能,更不要说“儒学独尊”的局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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